其命运的扭转是因为人类跑步进入了“可怕的性瘟疫年代”
据说疫情刚开始的时候,避孕套销量暴增。因为人们“除了做爱什么都没有,也什么都干不了”。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,追求二人世界的纯粹快乐,也许这样就能抵御危机带来的恐慌和不安。
但现在三年的疫情了,人们已经被现实打脸。避孕套的最大生产工厂康乐Karex的销售额大幅下降,公司也遭遇了亏损——这说明什么?也许让人们在反思:是不是越艰难,人们越不容易相爱?
疫情刚刚爆发的时候是2020年,当时的康乐Karex曾为产能不足而像热锅上的蚂蚁。因为停工10天会造成至少1亿只避孕套短缺,搞不好会耽误全世界人民的幸福。
康乐Karex是一座坐落在橡胶林上的避孕套大厂。在马来西亚,76%的种植面积都是橡胶园,为避孕套产业的诞生提供最好的温床。同时康乐踩中全球产业转移的节拍。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杜蕾斯在英国的工厂陆续关闭,马来西亚、泰国等拥有丰富橡胶资源和人力的国家逐渐成为避孕套制造的热土。在物美价廉的加持下,康乐Karex拿下联合国、世卫组织等大客户。
避孕套是一门更有想象力的生意,其命运的扭转是因为人类跑步进入了“可怕的性瘟疫年代”。1981年,《纽约时报》刊登了第一篇关于艾滋病的报道,到1985年,美国已经有六千人因艾滋病去世。疾病的可怕,让商人们嗅到商机。
政府和非盈利组织成为避孕套的大买家,并走向全球。在英国,由NHS免费提供的避孕套一度占据23%的市场份额,因此被称为“社会主义安全套”。
在中国,杜蕾斯稳坐头把交椅24年,独占30%的市场份额。但避孕套的生产本身没什么技术壁垒,品牌也几乎不自己生产避孕套,全靠代工(OEM)。中国拥有6亿性活跃人群,是避孕套消耗大国,但这是历经中国特色式逆袭的结果。
在计划经济时代,避孕套是国家管控的计生用品。国家每年从7家负责定点生产避孕套的国有企业采购避孕套。12亿只避孕套,需要花费2亿元的财政支出。
彼时,只有少部分避孕套也参与市场经济,要么是黑作坊生产的三无产品,要么是中间贩子倒卖国家计划物资,人们花十几块买的避孕套,包装上可能赫然写着“国家免费提供”几个大字。这些未被计划的需求被形容为“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”。
千禧年前后,政策松动了计生委垄断避孕套的阀门,避孕套变成货架上的日用品。国产避孕套品牌杰士邦率先崛起,而后英国的杜蕾斯、日本的冈本也来了,此后名流、大象等国产品牌层出不穷。
二十年来,我国避孕套市场规模逐步扩大。但有50%的避孕套几乎被用于家庭之外,即婚外情、约炮、服务业等场景。
有业内人士表示:“夫妻之间用避孕套的情况其实不多,只是有促销囤套的习惯。与之相互印证的:东莞扫黄曾致避孕套批发商销售额下降20% 。同时不知道是受制于疫情封控和害怕被流调,人们的私生活都被迫检点了,所以有人戏谑道“扫码比扫黄有用”。
避孕套的销量江河日下,但情趣用品行业整体却在蓬勃发展。包括飞机杯、振动棒等在内的情趣用品在电商平台销量大涨,揭开避孕套和情趣用品此消彼长的面纱,人们的亲密关系正在被重塑。
流动的社会中,人与人可以随意建立联系,手指戳戳屏幕就能获得;人的联系也在随意切断,最终落得“上岸第一剑,先斩意中人”。亲密关系是高风险、高成本,自娱自乐才更具确定性。
所以很快地,这惊人的避孕套消耗量就随着泡沫经济一起破灭了。社会正在快速的滑向低欲望社会;人类之间的关系也正在发生革命性的变化;性,正在从两个人的游戏变成一个人的快乐,也许未来留给避孕套的时间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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